胡瑞江：律师如何提升表达的“颜值”？

律师口才培养的话题很难讲，但凡做律师的，尤其是做的比较好的律师，口才都是一流的。在口才一流的人面前分享口才培养的话题，这应该是口才超一流的人干的事儿，很遗憾，我不是那个口才超一流的人，我是胆量超一流的人（笑声）。如果今天我的分享能够给大家带来一些启发，请你们为我的能力点赞，如果我今天的分享未能给大家带来收获，请你们为我的胆量点赞，反正一句话，没有掌声，我就罢工（掌声）。

刑事律师最重要的技能有两项，一是书面表达能力，二是口头表达能力。口才，既有一般标准，又有特殊标准。对刑事律师而言，好口才并非是像央视名嘴那样的妙语连珠，也并非像脱口秀主持人一样的滑稽幽默。刑事律师好口才的标准是：说得清，听得牢，站得住，接得稳，玩得转，讲得服。外在表现上可以概括为四个特征：

刑事律师的表达能力在整个行业里已属中上，但是，在庭审实质化刑事审判制度改革背景下，对刑事律师的口头表达能力要求日益提高，持之以恒的训练和科学的训练方法便显得尤为重要。

刑事律师的口头表达包含内容、形式和风格三要素。好的口头表达必须满足“三好”，即内容好、形式好、风格恰。

（一）内容

口头表达的内容无外乎事实、知识、经验和感悟，简单说就是表达内容要“有货”。部分律师表达完毕后不能引起听众的共鸣和思考，主要原因就是表达内容缺乏价值。

（二）形式

口头表达的形式就是结构和层次，要把自己想表达的内容通过一定的形式包装起来，展现出来。比如“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”、“三‘名’工程”、“四项基本原则”等等，通过这些清晰的表达结构使得表达内容立体化，使得听众完全能跟上表达者的思路和节奏。概言之，形式就是表达要“有型”。

（三）风格

前段时间浙江卫视一档很有收视率的节目叫《演员的诞生》，同样的剧本，同样的台词，同样的场景，不同的演员表现出来的感受完全不同。在口头表达上也存在这样的现象，同样的内容，同样的形式，不同的人表达效果却不一样，原因就是风格不一样。刑事律师口头表达风格也有很多种，幽默风、睿智风、犀利风、谩骂风、咆哮风、复合风等等，每一个刑事律师都要找到自己适合的风格。表达风格即张嘴时要“有范儿”。

质言之，刑事律师的好口才就是根据内容确定形式，根据形式联想内容，并在二者不断相互促进中养成的。

刑事律师口才培养在不同阶段有不同的痛点，概言之有“四痛”，即张不开嘴，收不住口，听不进耳，悦不了人，获不了赞。

没有谁是天生的演说家，好口才大多是后天训练出来的。刑事律师表达的场合不仅仅是在法庭上，还包括在研讨会上，在颁奖礼上，在谈判桌上等等，因此，刑事律师的口才训练应当是多元化的，力争使自己在不同的场合都能找出合适的表达方式，赢得听众的赞许。具体而言，刑事律师的口才训练可从以下几方面着手。

（一）攒一些段子

好的表达素材需要长期积累，临时抱佛脚是抱不住的。律师平时注意积累一些富有哲理的素材，如哲理诗词、名言、科普知识等。

（二）学一些套路

平常要注意观察，看看口才好的人都有哪些方法，学习一些套路。常见的表达结构有很多，比如辩证法，“你说的既对又不对”，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”，“我同意你的立场，但我不同意你的观点”；比如“三”论法，每个问题都可以从三点论述，既显得观点丰满，又不会太有难度，还有数字法，包括“单一数字法”、“重复数字法”“递进数字法”和“韵律数字法”等等；再比如叠字法，用几个“好”字高度概括；以及“对仗排比法”、“诗词法”、“关键词句法”、“解读法”等等。

（三）树一些榜样

每个人身边都有很多口头表达能力强的人，多观察他们的表达技巧。书法、唱歌等技艺都是从模仿开始学起的，口才亦是如此。在法律圈内我就有很多榜样。比如在大型会议主持和点评上，《民主与法制》总编刘桂明先生就是我的榜样，他的主持方法很有个人特色，也有很好的现场效果。在公众演讲上，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副教授陈少文老师是我的榜样，他的演说技巧已臻化境，值得我们学习。我们可以从模仿开始，逐渐训练培养口才，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。

（四）留一些心眼

时时处处皆学问，生活不会亏待每一个认真对待她的人。当我们看电视的时候，听广播的时候，开会的时候，开庭的时候，发微信的时候，都可以用心揣摩说话方法和技巧，搜集素材为己所用。

（五）鼓一些勇气

还是那句话，没有人是天生的演说家，有些人被请上台前，有些人被逼上台前，有些人主动走上台前，所有困难在决定迈开腿之后都已解决。我在律所就对所有青年律师下了一道死命令，参加各种活动，如果有互动交流机会，必须第一个举手争取，目的就是逼着他们克服公众表达的恐惧。因为，不恐惧的方法就是持续的恐惧，让恐惧成为常态。

（六）多一些反思

所谓“满招损，谦收益”，不断进步的前提是总能发现自己的不足。口头表达没有最厉害，只有更厉害。我们要重视每一次发言、关注每一位听众、尊重每一条意见、铭记每一个失误、争取每一天进步，通过不断的复盘反思，找出表达的瑕疵，不断精进。

言至此，有些口头表达的大忌必须要强调一下。

第一，忌过度轻视。有些朋友自以为自己口头表达能力不错，在开会、开庭前重视不够，长此以往表达能力必降；

第二，忌过度松弛。适度的紧张有助于提升表达能力，而过度放松很有可能导致大脑活跃度降低，从而出现前言不搭后语或者忘词现象；

第三，忌过度谦虚。有些朋友在说正题前总要铺垫几句，说一些谦虚的话。适度谦虚是好的，过度谦虚则不一定合适。既然话语权在自己手里，自信表达即可，无须过度自降身价；

第四，忌过度偏题。开会时讲案例，不讲主题；开庭时讲法理，不讲事实。这都是大忌，必须克服；

第五，忌过度超时。“直奔主题”“言简意赅”是我们刑事律师口头表达要求，不论在任何场合都不变。要训练把长话说短的能力，做到收放自如；

第六，忌过度自信。我们在表达时可以对有些人和事进行批评，但要适度。个别律师同行认为自己一切都好，别人一无是处，这不符合事实。深刻不意味着偏激，“点到即止”的智慧更让人舒服。

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口才训练的心得，正如“不论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”著名论断，刑事律师的好口才应当是百花齐放的标准，是有鲜明的个性化表现的。同时，刑事律师的口才训练有一定的共性方法，希望以上的不成熟分享能对青年律师训练自己的口才起到一些帮助。